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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別客望 · 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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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肆意以後, 空竺如今的心緒可謂是五味雜陳。昨日雖縱情欲海,享著平生頭等樂事兒,但如今一結束。披著清冷的仙容的人,心裏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自家的表妹。

僧子垂眼瞧著在他胸口前熟睡的謝卿姒, 她絳唇輕啟呼吸, 吐出的熱氣令他躁動難安。

此時只見在僧袍下的女子, 雪膚玉骨印著斑斑紅印, 面頰兩側亦是緋紅得格外誘人。

他二人昨兒個在藥泉裏,繁花之上行男女歡愛之事,倒未令謝卿姒感到不適。

畢竟空竺再如何失控, 對待早年便小心呵護至今的人。於此事上, 亦習慣性的縱著她的喜歡行事,再加之他靈力的澆灌。

隨之佛子見她身體已經恢覆,便施法為她換上平日的裝扮, 抱起懷裏的人起身離開。

但他即將走出洞口處時,腦中浮現昨夜的一幕幕, 腳步情不自禁的停下。

空竺回頭掃一眼身後的靈花, 在他二人的法力, 及其藥泉的影響之下綻放於洞窟裏,而遺留的裙裳,僧袍,融合在其中。

繼而,作為高嶺之花的佛子, 竟耳根一紅的揮手設下結界,禁止他人進入此地。

待佛子罕見的手忙腳亂一陣子後, 方才回到望宿客棧。

此時太陽初升,天空微亮, 客星城的街道已經出現擺攤的商販。但返觀客棧內的修仙者們,倒是與以往不同,此時仍舊未起身修行。

回頭一想,此事亦是未感到驚奇。畢竟,昨兒個眾人在秘境中費盡心思的搗鼓一陣,卻毫無一絲收獲,反到被妖邪之力的威力嚇得夠嗆。

如今,眾位修仙人士難免心緒沮喪。

因此空竺不費吹灰之力的,便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抱著謝卿姒回到她的房裏。可待他為熟睡的人蓋上被褥,走出房門之際,就被正巧走至此處的蒼暮瞧見。

“昨日我與虛悟在屋外,便聽到你將返回宗寺以壓制體內的心魔。但是,為何你如今卻仍鬼鬼祟祟的在卿姒屋內打轉?”面容致秀得勝似女兒家的蒼暮,此刻面目猙獰,指著空竺質問。

然而他眼前的人卻輕飄飄的瞥他一眼,便關緊房門準備離開。畢竟,佛子大人昨兒度過一夜的春宵,此刻心裏怎會空出心思去搭理旁人。

空竺此舉,可是徹底激怒蒼暮,惹得他連連跳腳叫囂:“我警告你,莫仗著你與卿姒的宗親關系便日日不離她身。我與她亦是少時情誼,自會比你此心生邪魔的人,更適合待在她的左右……。”

氣勢洶洶的少年郎,兇神惡煞的使勁在叫囂。但正當妄想繼續吐露心中的不快之時,只見空竺一閃指尖便令他啞口無言。

清冷的和尚冷眼瞧向,因為無法言語而憋得滿臉通紅的蒼暮。

此刻二楞子的人,竟在他的視線裏察覺到一絲的殺意。可待他反應過來後,和尚已經未再樂意在此地逗留,轉身便去尋虛空。

待一時半會後,空竺設在蒼暮神身上的禁術方才解除。少年郎抑制不住心裏的恨意,陰戾之色躍然浮現在面上。

他用力的捶打向廂房外的護欄,惡意滿滿的望向空竺走的方向:“呵,她不知,以為旁人亦是不知?一頭披著羊皮的狼!”

少年郎話落,隨之便欲去敲謝卿姒的房門,但思及今兒空竺便離開回宗寺。屆時他定然與她一同前往獸域,日後二人相處的時間且長,不急於一時。

隨之,蒼暮由陰轉晴的自得連連頷首,只差未捋一捋尚未長出的長須,此番模樣令人哭笑不得。

而正在屋內修行打坐的虛空,似早已知曉空竺會在此時前來尋他。待佛子方踏入房內,背影佝僂的年長僧者緩緩睜開雙眼,停下念經的動作,開口言:“我等你已久,可有其他事欲與我說?”

此話一出便恍若堵住空竺的嘴,令他無法再言出此行的目的。

但是僧子是何人,別看往日寡言少語的,一遇到事其面皮亦是忒厚的。

只見佛子置若罔聞的,恭恭敬敬向虛空行一大禮,俯身躬身的架勢可著實唬人。若是旁人,肯定立馬閃身避讓,連連擺手,不敢受此大禮。

可眼前瘦小的僧者是何人,修仙界各宗族世家的人皆有所聽聞,他已是步入大佛者的人。

可是此刻的虛空雖神色深沈的瞧著他,仿佛人未動。可若是大能者在此處便瞧見,縱使是虛空,亦是從未受空竺的大禮。

“昨日我在夜間修行時,便察覺到約莫在秘境附近的地界,你的靈力波動。應該是你與卿姒出門後,你的心魔再次失控,此事是因何而起?”虛空見空竺一副逼迫的姿態,倒是未理他,徑直走向他的身後,突兀的詢問一句。

佛子聽到此話,心中怎安穩,頓時停跳一拍。但他在轉瞬間便調整心態,起身筆直的站著,似擺出一副行得正坐得端的模樣。而此刻只有他自個知道位於袖中的手,不安的握緊。

“為何心事重重?”

“無事。我昨夜在壓制心魔時,情急之下便出現岔子。”空竺一本正經的誆騙道,如若真當說出昨日的實情,虛空今日該毫無心情可言了。

而長者不知是信亦或者不信,只見他深深凝視一眼空竺後,便撚珠不再深究此事。繼而,眼瞅著太陽已升至蒼穹,昨兒籠罩在客星城的陰霾皆被一一褪去。

虛空亦不再與他繞彎子,徑直言明:“卿姒體內如今竟存在妖邪之力,於她的舊疾更是雪上加霜,不知在何時便爆發出來。此終究為一隱患,得盡早解決。”

“昨她昏迷不醒之時,我便與你商量。你暫且回到宗寺根除心魔,而我暫代你陪同她去尋藥。如今我的建議亦是不曾改變,你現下可否一如昨日同意先行離開?”

長者看似在詢問空竺的意見,但卻在他面露沈聲,欲否認昨兒日之事時。他卻再次出口:“你二人,一人身中妖邪之力,一人心生邪魔,倘若令各界人士知曉皆為鏟除的對象。屆時你該當如何,即使你修為可匹敵眾人,但你可別忘了,卿姒的舊疾經不得此等的波折了。”

虛空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擊著空竺的心頭,時刻警醒著他。

然而經昨日一夜,僧子怎再肯輕易的離開。他桃花眼低垂,一層陰影覆蓋在眼簾之下,低沈的嗓音響起:“長者,你所言之事,如果真當發生……。”

“何人敢傷她一裳一發,我便令他身消魂斷。”

佛子此話一出,即使是虛空,其心中亦是一振。令眾人敬仰的長者猶如被一巨石壓得,憂愁久久無法平覆,待他再欲勸解一二時。

僧子已經徑直轉身離開,只是將踏出房門之時,低聲輕語道:“我知道,她並非需我護在左右,但我早已無法離開……。”

待他走後,虛空似在喃喃自語:“縱使是您,亦是無法插手兒女姻緣一事,因因果果一切皆為定數。”

而已回到謝卿姒房前的空竺,自是無從得知虛空在嘀咕的事兒。

此刻他竟心生情怯,在屋外躊躇不前。將開門的動作擡起卻再次放下,令站在身旁的貓生不由嘲笑出聲。

憨態肥圓的巨獸,毫不掩飾的斜眼,以肩膀拱著面上嚴肅的僧子,朝他齜牙咧嘴的戲謔。下一瞬間,貓生便被空竺掃一冷眼,嚇得他一踉蹌往門裏撞去。

而謝卿姒早在之前,貓生進屋來尋她時便睡醒。此刻她一直在屋內提心吊膽的,聽著二人的推搡。

一回想起昨日於藥泉中,意亂情迷時與空竺行男女之事。她便面紅心跳加速,生怕和尚待會兒找她算賬。

空竺附手在身後,一手握拳輕咳,以緩解屋內一時縈繞起的詭異氛圍。

躺在床上的謝卿姒,聽到他發出的聲響,不由身體一顫抖。她的細手抓緊被褥,生怕佛子不顧輕紗帷幔的阻擋,闖入床榻前。

可貓生卻被蒙在鼓裏,根本不知情。他故作急匆匆的奔向謝卿姒,經過空竺時再次嘲笑。

一時間輕紗飄蕩在四周,坐在床邊的嬌人與此同時擡頭看向,站在外間的僧子。

空氣在此刻似停止流動,他二人恍若隔世再次見到彼此。

謝卿姒雖見不到空竺的神情舉動,但她察覺到從他身上產生一絲,若隱若現的壓迫感覺,禁不住往後退縮。

眼前的人不動到無事,一動倒是令空竺逮到機會打破僵持的狀態。可心思頗深的和尚,怎會瞧不出她在回避他。

隨即空竺大步上前,揮開擋在前面的貓生,突然意味不明的問道:“卿姒的身體可仍有不適?”

此話一問令謝卿姒頓時停止挪動,昨日二人的一舉一動再次浮現在腦海裏。她如何纏著空竺不休不止,親密無間的負距離接觸。

因而謝卿姒的嬌顏花容霎時染上紅梅,羞怯得無地自容,甚至不敢直視佛子。但最終在他的步步緊逼之下,她突兀的一句:“我的確仍舊身感不適,表哥可否為我去做些吃食?”

空竺未想到她竟然如此回話,倒是令他一怔楞。可見著眼前的人面羞紅,軟唇瓣,不知為何心中竟皆是昨日之事。

於是身為眾人仰慕的僧子,罕見的昏頭。他眼眸微深沈的瞧著謝卿姒,喉結滾動的輕回一句:“是我昨夜魯莽,你且在屋內等著,我去去便回。”

謝卿姒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,亦是暗暗松一口氣。而一旁的貓生正默默看著,今日格外古怪的二人。但不待他細想,卻聽到嬌人告知:“去尋虛空,前往獸域吧。”

貓生不由瞳孔瞪大得似鈴鐺一般,他可以猜測到。因此一句,待到空竺回來,不知該何等的震怒。

而果真待謝卿姒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後,佛子再回,見到一室無人,屋內皆被他化成塵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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